河道管理站职工常年巡护河道 张丽娟/摄
乌兰萨德克管理站水利职工胡瓦提巡护河道 易孝波/摄
□郭地红 王雁翔 易孝波
新疆奎屯河，源自天山北麓海拔4200米的依连哈比尔尕山，流经独山子、奎屯、乌苏，向西注入艾比湖，全长359公里，是“金三角”地区流量最大的河流。这条河养育着下游乌苏市、独山子矿区、奎屯市等地的70万人口，浇灌着流域的300多万亩良田。
沿奎屯河新龙口上游进入天山有40多公里的河道，有的地方狭窄，有的地方弯多，有的地方山崖陡峭。新疆兵团第七师奎屯河流域管理处（以下简称奎管处）河道管理站设在毛溜沟，往上游走有将军庙、特门和乌兰萨德克3个点。每个点负责看护十几公里的河道。
河道管理站站长叫闫留英，曾与妻子在将军庙护河点守河12年。
闫留英的“四件宝”
一条山路通向天山深处，蜿蜒曲折，将军庙就屹立在河道最险处。将军庙护河点有将军庙的旧址，有一堆砖石砌成的残垣断壁，依稀可以看到将军庙当年矗立在河边的雄姿。
闫留英曾在这里工作过，负责看护将军庙上下游各6公里长的河道，他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现在，年轻的哈萨克族职工巴哈提和妻子一起看护将军庙河道。为了让他们更加安心地工作和生活，奎管处根据哈萨克族人的生活习惯，修好羊圈，让他们在这里放羊。他们的给养是闫留英从100多公里外的奎屯市送过来的，夏季每10天送一次，冬季每两个星期送一次。
闫留英护河工作经验丰富。巡视河道时，随身带着他的“四件宝”——水壶、棍棒、望远镜和鞭炮。天山峡谷经常有狼群出没，这鞭炮是用来吓唬狼的。闫留英带着巴哈提巡视河道，让他尽快熟悉河道，告诉巴哈提哪段路危险，哪段路崎岖，哪段路平坦。冬天，积雪覆盖山路，不能开车，他们就步行，早晨出门，天黑才能回到家。
巴哈提回忆起一次恐怖经历。2015年12月的一天，他在护河点东面约两公里的山谷放羊，大中午来了3只狼，把羊群冲散，在离他十几米的地方，咬死了一只山羊，并把羊拖走了。巴哈提突然想起闫站长教的方法，点着鞭炮，“噼噼啪啪”地响，吓跑了狼。现在想起那个场面，巴哈提还觉得后怕。
过去护河点没有电，晚上用的是马灯，后来又用太阳能发电；现在，条件好多了。上级拨款安装了小型水力发电机，又安装了电视信号接收器，过去电视没有信号，现在白天晚上都能看不少电视频道。连手机也能用了，拉近了大山和平原的距离。
叶斯哈提的“防狼术”
特门，山势陡峭，两座山夹着一条小河，河水从山上咆哮而下，进入一片山谷洼地。
这里经常刮12级大风，飞沙走石，闻之让人心惊胆战。特门是蒙古语，意思是风大，世界的风门。一到特门就感到这儿的风很大，在耳边呼呼作响。
在这里守护河道的是哈萨克族职工叶斯哈提夫妻。山脚下有一处砖混结构的房子，那就是他们的家和护河点。房子用钢门和铁栅栏窗加固，住房侧面是一座坚固的砖混结构的羊圈，外围用铁丝网保护，羊圈门用拇指粗的钢筋做成，这是一座坚固的羊圈。
如此坚固，主要是防狼。有一年叶斯哈提巡护完河道返回特门途中，天色已晚，他隐约感觉身后有几双眼睛注视着自己，凭他几年深山巡护河道的经验，判断出身后有狼跟随。眼看前面的道路越来越窄，地势越来越险要，他知道狼是在等待最佳机会。叶斯哈提点着鞭炮吓唬狼，狼跑了。他又往前走，又碰见了一群狼，可鞭炮没了，天快黑了，他与狼群对峙了一阵。他觉得这样不行，便举起随身带的木棒，大吼一声，向狼群冲过去，狼被吓住，扭头跑了。
叶斯哈提说，一到晚上，特门的房子后面的山坡上经常会出现几只狼，对着羊圈嚎叫，他们赶快把羊赶进坚固的铁栅栏羊圈里面，狼只能望“羊”兴叹。
奎屯河的洪汛期是每年的6月20日至8月20日，这两个月是最紧张的日子。护河的人们最担心山体滑坡，堵住河道，那样水位会迅速抬高，如果聚集的洪水飞流直下，对下游引水渠道造成极大威胁。所以，护河人每天都要把奎屯河的第一手资料向上级部门汇报。洪汛期，无论白天晚上，叶斯哈提夫妻俩每两个小时巡视一次，12公里的河道，每天来回走上好几趟。
叶斯哈提没有豪言壮语，他笑着说：“护河是我的工作，以后即使退休也不能退岗，长长久久地守护下去。”
淘金客的禁区
沿着盘旋的独库公路经过一道大坂，前面出现了两山之间夹着的一条沟，下面就是乌兰萨克河段，抬头看天，果然是传说中的一线天。过了一线天，地势更加险要，而一线天对面的山崖上，是淘金客经常淘金的地方。淘金客来自南方，他们惯于走山路，在崎岖的山路上行走，如履平地，这让平原上长大的水利职工很难接近他们，职工们只能隔着很远的地方吆喝着阻止他们淘金。
胡瓦提夫妻每天8时从家里出发，来回巡视一趟需要3个多小时，与危险做伴，他们对此习以为常。天气越是恶劣的时候，他们就越不敢大意，工作上一处小的疏忽，就可能造成难以想象的后果。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查看山体是否滑坡，刚开始工作时，走在河道上，感到单调和枯燥，但时间久了，想到河水能顺利地流到下游，这当中也有自己的功劳，心中便升腾起自豪感，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每年6月至8月是山洪暴发的季节，随时会冲毁下游的水利设施，给下游的工农业生产造成危害。而河道里聚集着沙金，吸引了许多大胆冒险的淘金客前来淘金。
胡瓦提夫妻的第一个任务是防止淘金客挖沙淘金。因为挖沙淘金容易造成山体滑坡，沙石阻塞河道，形成泥石流，一旦冲向下游，给下游的河坝造成极大的危害，甚至把独山子水厂的过滤网冲毁。他们的第二个任务是防洪，观察河道的水情。山里面风云变幻，云雨无常，说下雨就下雨，别人下雨往屋里跑，而水利职工一遇到下雨天，穿上雨衣，就往河坝上跑，一路上观察河道的水情，遇到异常的水情，及时向山下通报。
贴心的汉族站长
在工作中，闫留英是个细心人；在生活上，闫留英是哈萨克族职工的贴心人。哈萨克族职工的孩子生病了，闫留英开车把孩子送到100多公里外的医院，给孩子看病。他还记住哈萨克族职工的孩子打防疫针的日子，一到时间他就开车拉上哈萨克族职工的孩子去打防疫针。
哈萨克族职工的孩子上寄宿学校。别人家的孩子一个星期回一次家，可这几位在大山深处工作的哈萨克族职工，一个月才能跟孩子见一次面。大人想孩子，孩子想父母。闫留英理解职工们的心情，在他们下山采购东西时，让他们与孩子们见面，多说说话，多待一会儿。放暑假时，闫留英用车一趟趟把这些职工的孩子和老人接到山上，与家人团聚，让他们感受到家庭的温馨。
冬天，大雪封山，闫留英艰难地在雪地走几十公里，到每个点和哈萨克族职工一起巡视结冰的河道，发现冰块崩裂冲刷河道、损坏河坝的情况，及时向上级报告，排除险情。一年又一年，闫留英和哈萨克族职工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奎屯河上游的河道上，这三对哈萨克族夫妻守在河道上，保护着城市的用水通畅。兵团水利人坚守着这条黄金水道、生命水道。
来源：中国水利报 2017年1月18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