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通过刻苦自学，把版画作为工作之余的唯一爱好，因为创作的绝大部分版画以水为主题，而被诗人艾青称为“水的歌手”。离休之后，他更把全部精力投入到版画创作中，至今，创作版画近600幅。他就是曾任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中国美术家协会版画艺术委员会委员等多个职务的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版画院顾问、版画家、水利部离休干部莫测。

　　刻苦自学

　　莫测是一个既低调又谦虚的长者。87岁的他坐在挂满版画的房间里开门见山地说：“我只是一个业余爱好者，不是什么版画家。”就是这样一个自称业余爱好者的人，聊起版画却滔滔不绝。

　　虽然家里没有从事美术工作的人，但莫测从小酷爱绘画。1944年，他成为《淮南日报》的一名刻字学徒。一次，印刷厂要出版话剧剧本《放下你的鞭子》，一位画家画了一张墨稿图样后让他用刻字刀翻刻到木板上再装到铅印机上印成封面。这算是他第一次接触木刻。不久，他又为一位作家设计了作品集的封面，这一次从设计、绘图到刻制，都由他一人完成。此后，善于学习的他经常琢磨木刻和画画，有时还会挑出较为满意的作品寄给报刊投稿。一来二去，他的才华受到《新常熟报》一位编辑的青睐。1948年，他成为该报文艺副刊的助理编辑。觉得自己有了用武之地，他的创作热情高涨，不仅编辑文章，还在业余时间写点散文作些画。

　　1949年，莫测所在的报纸由中国人民解放军军管会接管，由此参加了革命工作。这中间，他接触了《八年抗战木刻集》《解放区木刻集》等画册，大开眼界的他对木刻的兴趣越加浓厚。

　　因为拥有绘画专长，他先后到常熟县委宣传部当干事、共青团常熟市委宣传部任副部长，以及担任《苏南青年报》和《江苏青年》杂志编辑等职。后来，设在安徽的水利部治淮委员会《治淮周报》需要青年干部，莫测又被调到那里工作。期间，他有幸参与了治淮陈列馆的治淮成就展的展览设计工作。时任馆长学建筑设计出身，莫测在跟随他工作期间，学习了大量与展览设计相关的知识和一些建筑设计常识。1955年，水利部宣教处工作人员参观治淮陈列馆时，看到馆内颇具匠心的设计后赞赏有加。不久，他被借调至水利部宣教处，专门从事展览设计。就这样，他离开眷恋的江淮水乡来到首都北京，在水利部一直工作到离休。

　　水是主题

　　来到水利部后，莫测先是负责展览会设计，继而担任报刊编辑，后来又出任中国水利电力文学艺术协会副主席。虽然从事的都是与宣传相关的工作，可他始终将版画创作当成自己的业余爱好。或许是少年时代生活在淮河边上的美好记忆，还有青年时代在苏南水乡的工作经历，以及在水利部的工作始终与水有关，莫测创作的版画绝大部分以水为主题。

　　1955年，他创作的颇具抒情情调的套色木刻《拿鱼》在《人民日报》上发表。因为与解放前富有战斗气息的版画反差很大，读者反响强烈。有的人说：“这是不问政治的小资产阶级情调，温吞水。”对此，他未去理论。不久，这幅作品竟被多家报刊转载，并入选第二届全国版画展和全国青年美展。这是莫大的鼓励，也坚定了他继续创作版画的决心。

　　此后，他先后创作了《江畔》《水乡印象》《夜航》《湖之光》《峡江春闹》《月沉苇塘》等大量以水为主题的版画。版画家晁楣说：“水，几乎成了莫测版画艺术的生命线。”版画大师古元说：“莫测同志的许多作品，主要以水利电力为题材，宏伟的大坝，明镜一般的水库，层层梯田，点点航帆，田野阡陌纵横，生机盎然。幅幅美丽的图画，为我国水利电力事业的迅速发展谱写了曲曲赞歌。”

　　在版画创作之余，莫测还注重板材的搜集、选择和使用。从上世纪40年代起用丝棉木刻画，50年代用杜木、梨木菜板作画，到此后用黄杨木、白果木、枣木、柳木和各种胶合板等板面作画，莫测经过多年的实践摸索后，终于在上世纪80年代，决定用一种用于做地板的塑料板聚氯乙烯来创作版画。为了推广这个板材，1981年6月，他专门写了一篇有关用聚氯乙烯创作版画的文章，刊登在《中国美术家通讯》上，后被《版画艺术》转载。他还在此后召开的中国版画家第二次代表大会上，给与会代表每人带了一小块。近年，已有许多版画家采用了这种塑料板。

　　宝刀不老

　　1990年，莫测从水利部离休。“这对于我来说，可谓是‘创作的第二个春天’，我有更充裕的时间来创作了。”他说。

　　离休在家的莫测，把多年创作的作品进行分类整理，并把较为得意的作品拿出来油印了几幅，或是送给老友或是自己品读。他善于发现生活中的美，有时，一部电影里的美丽景色都能成为创作的素材。今年1月31日的《人民日报》刊登了他历时一周创作出来的作品《瑞雪》，让人感叹宝刀不老。

　　生活中，无论街坊邻居、部机关工作人员，还是版画界同仁，只要有人向他求画，他从不推托，尽快创作。在水利部西罗园活动站的墙上挂着好几张莫测的版画，其中一幅是他专为迎接羊年创作的。谈起莫老，西罗园党支部支委张洁充满敬意地说：“支部的活动多，经常会找莫老帮忙。有时画画，有时写字，他从不推辞。生活中的莫老一点架子都没有。那天，他还专门给我送来几根山药，让我品尝。有一次，我看见他拎着一个煎饼从外面回来。我问他，怎么就吃一个煎饼。他笑着说‘足够，吃完了好赶紧创作……’”

　　在莫测心中，艺术是要有人欣赏的，更要传承下去。为此，他多次在全国各地举办版画展，并把一百多幅版画捐给鲁迅博物馆。这些天，他又在为即将在北京画院美术馆举办的“跟随水的足迹——莫测版画展”忙碌着。谈及未来，他希望尽可能多创作一些贴近生活的作品，也想在自己百年之后，把好的作品留给子孙，让更多的人了解版画艺术，喜欢上版画。

　　来源：中国老年报 2015年3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