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唐瑾 陶丽琴 王子鹏
滇池补水3年，水质由劣Ⅴ类提升为Ⅴ类，这是一个里程碑式的进展，补水治污的效果初步显现。
“牛栏江—滇池补水工程运行3年多，为遏制滇池生态环境恶化并使其全面向好发展发挥了重大作用。”云南省水利厅水资源处处长李伯根表示，实践证明，跨流域补水工程的建设和运行，对于高原湖泊治理效果十分明显。
国内水利和环保方面的专家经论证认为：每年向滇池补充优质水6亿立方米，加上其他配套治污措施，滇池水环境有望在2018年实现明显改善，2020年实现根本好转。
但牛栏江—滇池补水工程是一座跨流域、跨区域的水资源配置工程，承担着多种功能，如何调度，怎样运行，成为工程建成后发挥其效益的关键。
目前，云南省已经组织对工程调度运行3年情况进行评估。从评估结果看，牛栏江—滇池补水工程的实施，不仅缓解了滇池生态用水被严重挤占的问题，为滇池水环境改善创造了基础性条件，同时，发挥滇池调蓄作用，为昆明及滇中产业园区的建设和发展增加了6亿立方米的供水水源，优化改善了滇中水土资源严重不匹配的状况。作为昆明市应急供水水源，工程连续3年为昆明市累计供水超过1.1亿立方米，完成了牛栏江—滇池补水工程建设任务，实现了时任省长李纪恒对牛栏江—滇池补水工程提出的要求：在改善滇池水环境基础上， 一水多用，综合利用，效益最优。
联合调度科学运行
2014年1月，云南省水利厅成立云南省调水中心，作为牛栏江滇池联合调度日常管理的主要部门，其职责是，围绕牛栏江、滇池水系连通典型区域的水资源配置、水资源保护、水资源状态监测、水资源综合利用效益评价等开展联动管理。这是云南省为保证牛栏江流域、滇池流域水资源联合调度统筹管理而采取的一项重大举措。
早在工程建设期间，云南省就明确了联合调度机制。具体而言，运行管理工作由云南省水利厅和昆明市人民政府负责，实行归口管理、分级负责。云南省调水中心、昆明市水务局分别负责云南省水利厅、昆明市人民政府职责内的牛栏江滇池联合调度管理日常工作，建立专题专项会商，日常协调联系的工作机制。通过定期专题会商，研究审定牛栏江滇池联合调度总体方案、年度调水计划及重大突发事件处置方案等；通过分工协作、信息互通共享、联合调度的工作模式完成日常管理工作。如果遇到突发事件，需要双方配合处置事项，及时召开专题会议协商解决。
调度，不仅是调度水量，还有水质。不仅调度调水工程，还需要调度滇池的运行。记者从《滇池—德泽水库工程联合调度方案》中看到：当德泽水库水质不满足Ⅲ类时，停止向滇池补水。而水质等级需依靠监测数据为基础。为向滇池输送清洁水源，调水中心按照《牛栏江—滇池补水工程与滇池联合调度管理办法（试行）》的要求，结合跨区域、跨流域调水工程联合调度的总体情况和实际要求，与云南水投牛栏江—滇池补水工程有限公司（简称牛栏江公司）、云南省水文水资源局整合监测资源，建立了工程水源区、工程枢纽和受水区滇池以及下游一定范围内的较完整的水情、水质监测体系，适应区域性水资源配置调度的新要求。
“牛栏江—滇池补水工程是跨流域、跨区域的水资源配置工程，输水区和受水区分属曲靖市和昆明市，涉及上下游、左右岸。调水滇池的生态效益要持续、稳定发挥，除了科学开展水量调度，还有水源保护。因此，省政府领导省水行政主管部门采取目前这种联合调度的方式更有利于兼顾各方利益，更有利于发挥工程效益。”省调水中心副主任戴艳芳向记者介绍了几年来调度工作的实际感受。
客观上，云南省对牛栏江—滇池补水工程的功能还有更长远的考虑。据了解，该工程近期重点向滇池补水，改善滇池水环境和水资源条件，配合滇池水污染防治的其他措施，达到规划水质目标，并具备为昆明市应急供水的能力；而远期主要任务则是向曲靖市供水，并与滇中引水工程共同向滇池补水，同时作为昆明市的备用水源。由此看，这种联合调度的体制机制与未来工程的调度运行更容易衔接。
开发与保护并重
牛栏江—滇池补水工程正在如火如荼地建设时，水利厅审时度势提出水资源保护，2012年9月，云南省人大常委会审议通过《牛栏江流域保护条例》，并于当年12月1日开始实施。条例的实施进一步加大了流域水环境保护的力度，体现了云南省水资源开发与保护并重的理念。
记者采访时，多位专家表示：如果调来的水达不到Ⅲ类水质标准，调的是污水，那调水还有什么意义？显然，条例的出台既是民生需求，也是全社会的期待。
“牛栏江—滇池补水工程实施为牛栏江流域水资源保护提供了机遇。”前任水利厅厅长周运龙介绍说。条例的实施使得牛栏江流域水资源保护上升到法律的层面，为当地绿色发展带来了福音。
据了解，2008年以后，牛栏江上游3个工业园区发展加快，污染负荷快速增加，加上近90万人生活用水以及191.7万亩耕地灌溉，具有相当规模的生活污染和农业面源污染负荷，水质出现恶化趋势。
2010年5月底，省政府批复实施《牛栏江流域（云南部分）水环境保护规划》，要求将规划项目列入有关行业的“十二五”规划，确保项目顺利实施。此后，牛栏江流域水环境保护得到切实加强，一些关键性工程得以实施，寻甸等3个县城和杨林、金所等工业园区污水处理厂建成运行；塘子工业园区的重点企业完成污水处理和回用设施的改造，按“零排放”要求进行整改。牛栏江流域水质恶化的趋势得到遏制，从2012年起，流域水质明显好转。
“从省委、省政府作出牛栏江—滇池补水工程决策之后，流域内污染源巡视监管全面加强。省发改委、环保厅、水利厅等部门和昆明市政府、曲靖市政府严格实行了水源区项目限批制度。工程建设指挥部对流域内主要污染源实行定期巡查。”李伯根介绍说。昆明市多年前就建立了以各级主要领导为河长的河道管理制度，明确目标，责任到人，实行了问责制度。
2011年8月，巡查人员发现寻甸龙蟒磷化工有限责任公司磷石膏堆场防渗处理不到位，增高的渣场上部甚至根本没有采取任何防渗处理措施，严重危及工程输水隧洞质量安全，不仅牛栏江水质将受到污染，而且这一区域的地下水也将受到严重污染。
环保厅得知情况后，按照水源保护要求和水质目标，迅速制定了工业污染源监管目标考核方案和办法，启动了排污总量控制方案，加大了工业污染源监管力度。经过排查、核实，确定了162家涉水工业企业作为重点监管对象，采取了关停淘汰、注销、停产整顿等措施。通过各级环保部门采取有力措施，流域内磷石膏堆场得到有效处置，工业污染源得到了有效控制，牛栏江水质快速好转。
谋求良性运行持续利用
牛栏江—滇池补水工程是准公益性工程，省委、省政府早在工程决策时，就明确“政府主导、企业参与、市场运作”，省政府授权云南省水利水电投资公司作为项目法人进行融资，引入市场机制，为工程良性运行奠定了基础。
云南省水利水电投资公司组建了水投牛栏江公司，具体承担工程的运行管理。作为一项准公益性水利工程，其投资回报以及运行维护费来源于水费。2014年，云南省物价局明确，牛栏江生态环境补水价格为每立方米2元，城市供水价格按每立方米2.5元执行。
“物价局批复的水价是根据工程的建设成本和运行成本测算的，其原则是保本微利。”戴艳芳介绍说。牛栏江公司作为一家企业，通过水费收入，维持了工程正常运行，同时，也肩负高度的社会责任感，致力于滇池生态保护，污染防治是工程运营的重中之重。
但实现工程良性运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据了解，牛栏江滇池补水工程因其地下工程多，较之平原地区建同等规模的工程投资要大不少，势必水价较高。而生态用水基本由政府埋单。
由于昆明滇池投资有限责任公司提出水费筹措困难，经协商，滇池补水水价在2018年前按照每立方米1.45元执行，昆明市人民政府承购20年，由昆明滇池投资有限责任公司作为用水承购主体，与牛栏江公司签订供水承购协议。昆明市将购水资金逐年列入市级财政预算。2018年，滇池补水水价落实到位。
“由于水价机制不完善，要实现投资回报、实现保本微利的目标暂时还有困难。”一位牛栏江公司的管理人员告诉记者。
目前补水水费主要来源于昆明市城区居民生活用水、行政事业用水和工商业用水三类用水主体和昆明市财政补贴。实际上，牛栏江—滇池补水工程补水滇池而为下游增加了6亿立方米的工业用水，对于这一部分，昆明市并没有收水费。
昆明滇池投资公司向三类用水主体征收的水费十分有限，若将滇池下游的工业用水主体纳入，共同承担补水水费，将大大减轻目前补水大部分仍靠财政补贴的负担。这是多位专家的共识。
“牛栏江—滇池补水工程将在较长时期承担生态补水功能，供水价格应当按照生态补水水价计算。在工程建设之前与用水户签订供水承购协议，对于解除国家部委和专家对于生态补水项目的运行资金筹措的顾虑，加快推动工程开工起到重要作用。”这是李伯根在牛栏江—滇池补水工程建设中的深刻感受。
据了解，云南省水利厅未来将加强运行维护、生态补水成本的研究，为生态补水工程长期良性运行提供保障。也就是说，它的意义不仅局限于牛栏江—滇池补水工程。
云南省水利厅相关负责人表示，云南省正在全面推进大水网建设，通过河流水系连通和区域水资源的优化配置，特别是全面统筹协调生活、生产和生态用水，来支撑云南绿色发展。不仅要通过生态补水、水资源优化配置，推进滇池水生态的改善，而且要通过滇池补水这一探索以及经验的积累，推进洱海、抚仙湖、异龙湖、星云湖等湖泊保护治理工作，力争早日恢复云南高原湖泊良性水生态、水环境，促进美丽云南建设。
来源：中国水利报 2017年9月20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