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访问中国水利网站
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准许从事互联网新闻信息服务业务的网站 互联网新闻信息服务许可证 编号:10120170019
   
         
 
 
         
 
 
 
 
 
乍得湖:从“文明摇篮”到“死亡之心”
 
分享到:
2021-04-08
 

资料图片

不规律的降雨影响了乍得湖当地人和难民的渔业贸易 资料图片

  □熊正坤 张瑾

  (上海师范大学非洲研究中心)

  乍得湖,撒哈拉无垠沙海之中最为珍贵的大片水域,位于中西部非洲尼日利亚、尼日尔、乍得与喀麦隆四国的交界地带。在历史的漫漫长河中,乍得湖区曾经是一片滋润万物的沃土。然而,气候的急剧变化以及日益发展的人类活动使得乍得湖的面积急剧缩减,引发了生态灾难。这些生态灾难除了重挫这一地区农牧业经济和渔业活动,还推进了极端思想在当地的传播——乍得湖地区现在似乎已经成为“博科圣地”恐怖组织活动最为重要的策源地,甚至被称为“死亡之心”。回溯乍得湖的演变历史,我们可以从中看到一些非洲历史与生态之间的内在相关性。

  大漠无言

  古老商路的要衢与近代的发现

  乍得湖是非洲第四大湖,由大陆局部凹陷而成,为第四纪古乍得海的残余,同时也是一个多国共享的淡水湖。考古学家们发现,在三四千年以前,乍得湖曾经同尼罗河、尼日尔河相连,是尼罗河的河源之一。由于地质变化,出口河道泥沙淤塞,乍得湖逐渐成为“内陆湖”。

  由于地处非洲中西部热带草原走廊(即萨赫勒地区)的核心地带,而这一走廊是非洲传统商路的重要一环,乍得湖自古就是往来商人们休憩和增加补给的重要节点。此外,乍得湖以北地区也是中西部非洲连接地中海地区的重要商道,这一商道自乍得湖出发,经过提贝斯提高原与利比亚费赞地区的绿洲,最终到达地中海畔的的黎波里,这使得非洲内部的人们得以与欧洲文明交流与互动。因此,乍得湖地区从古代起便成为中西部非洲人类活动的核心地带。

  19世纪初,乍得湖吸引了欧洲探险家与殖民者的脚步。来自东普鲁士的纳西蒂加尔携带着普鲁士国王的一箱箱礼物前去乍得湖畔,同博尔努王国的统治者建立联系;来自瑞士的汉斯·维舍尔携带最新的摄影技术穿越沙漠,用相机记录了穿越撒哈拉大沙漠路途中所见到的牧人、绿洲、湖泊与荒漠,留下近代世界对撒哈拉沙漠的第一印象;来自英国的亚历山大·博伊德为了探清尼日尔河、乍得湖与尼罗河之间的关系,穿越茫茫热带雨林,是探险队唯一一位抵达红海边探险行程终点的人……到20世纪的第二个十年,乍得湖已经被英国、法国与德国完成了殖民分割与占领。

  殖民时代

  野外探险的乐园与沉默的湖泊

  “撒哈拉的屏障已经被克服了”(Sahara’s Barriers Overcome),20世纪初,美国的报纸兴奋地呐喊,以往存在于传闻之中的乍得湖此刻成为了欧美大众关注的焦点。与此同时,欧美的商业活动也将视角转移到了乍得湖畔:当二战后的商业航班载着欧洲旅客从空中穿越撒哈拉大沙漠的时候,来自乍得湖地区的牛肉也出现在了巴黎百姓的餐桌上。

  从20世纪初开始,为了了解本国在非洲新取得的殖民领地,来自欧洲的科学家开始对乍得湖地区进行探索。在当时,他们迫切地希望了解乍得湖同尼罗河流域之间的关系,而两者水系中相同的鱼类族群使得他们相信乍得湖同尼罗河在地质历史上曾经是相连的。随着欧洲殖民者对乍得湖地区的不断熟悉,人们也逐渐尝试摸清乍得湖地区的降水规律。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尽管20世纪初的一些欧美探险家曾经观察到乍得湖水的消退情况,但这一现象并没有引起人们的足够重视,其中最为典型的例子便是探险家提洛的探险经历,他曾在1904年和1908年先后两次抵达乍得湖进行探险,在这两次考察的过程中,提洛发现乍得湖水的面积出现了急剧缩减的情况,但在1909年,由于降水增多的缘故,乍得湖的面积又迅速地增加,提洛由此断定:“并没有理由去认为乍得湖正在干涸,人们真正需要关心的事情是如何制止这一地区的奴隶贸易活动”。提洛的观念基本符合了当时殖民统治者对于乍得湖变迁状况的看法。从20世纪初到20世纪中叶的时间里,对于乍得湖水情况的观察并没有得到学界的重视,因此,当世界形势发生剧烈变动的时候,乍得湖却偏居世界一隅,在欧美社会的主流视野之外默默地发生着变化。

  滚滚黄沙动地来

  干旱与危机的爆发

  “治理好一个国家比赢得一个国家的独立更加困难”,一篇报道在1960年喀麦隆独立时这样说道。殖民主义留给乍得湖周边国家的,除了一穷二白的经济基础,还有更加复杂的民族、宗教与政治矛盾。刚刚独立的尼日利亚与尼日尔政变不断,而邻国乍得则也同样陷入到了内战的泥潭,周边国家一直难以顾及乍得湖的情况;人口的增长使得作为乍得湖主要水源地的沙里河流域农业用水激增,无计划的水坝修建活动将大量原本流入乍得湖的河水截留在了上游地区。最终,在气候变化的推动下,走向生态崩溃边缘的乍得湖不再沉默。1968—1973年期间,萨赫勒地带发生了严重的干旱,雨量大幅度减少。大旱引发了严重的荒漠化,大片牧场植被遭受破坏,原来被植被固定的沙丘开始活动,形成地表风蚀斑块或流动沙丘,乍得湖湖水开始迅速消退。到1984年,乍得湖的面积消退到了原来的十五分之一以下,而这一过程也使得尼日尔和喀麦隆告别了乍得湖的水面——乍得湖此时仅仅变成了尼日利亚与乍得的界湖。

  湖泊的急剧萎缩沉重打击了当地居民的生计:原本水源丰沛的村落此时距离最近的湖泊水域有20公里的距离;撒哈拉沙漠的黄沙则逐渐侵袭着原本的农田;当地的牧民则不得不驱赶着饥渴的牲畜跨越边境,到另一个国家寻求水源,而这又加剧了乍得湖地区不同国家与民族之间居民的矛盾和冲突。这片曾经水草丰美的沃土此刻也不再让当地的年轻人感到希望,贫穷、饥荒乃至同其他族群的冲突使得极端思想在乍得湖地区大行其道。最终,由“博科圣地”恐怖组织制造的袭击事件击碎了人们对于乍得湖地区社会稳定的幻想。因恐怖活动所导致的难民潮与饥荒也为乍得湖沿岸地区的社会稳定带来了极大压力。昔日水草丰美的沙漠通衢,此刻成为了令人心生畏惧的“死亡之心”。

  何以解忧

  多国联合治理与坎坷的生态重建

  如何解救陷入动乱、干旱与饥荒泥潭中的乍得湖?多国联合治理或许是最好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从2015年开始,由尼日利亚、尼日尔、乍得与喀麦隆等国组成的多国联合部队已经对“博科圣地”的活动进行了有力打击;在联合国的推动下,周边国家对乍得湖难民的收容工作也在紧张地进行。然而,尽管多国部队解放了大片曾被“博科圣地”所占领的土地,但是由于持续恶化的生态环境以及湖水的干涸,昔日难民们的家园此刻已经沦为黄沙漫漫的废乡,饥荒、失业与极端思潮仍然使得大量年轻人走上恐怖主义的邪路。因此,若要彻底解决乍得湖地区的恐怖主义问题,对乍得湖实施生态恢复工作并为社会经济发展提供条件将是人们绕不开的话题。

  针对乍得湖水的消退问题,乍得湖流域委员会已经计划通过修建运河的方式,从刚果河流域的上游向乍得湖流域引水,但资金问题无疑成为这一工程的巨大阻碍,漫长的工期也丝毫无助于乍得湖紧张局势的缓解。即使是在乍得湖流域的内部,乍得湖的众多支流也面临着水坝截流的情况,而这又使得从流域内部寻求水资源补给的设想面临困境。时至今日,乍得湖生态危机的解决也仍然任重道远。

  正如中亚的咸海与中国的罗布泊一样,萎缩的乍得湖宛若非洲大陆上的一面镜子,映照着气候变化背景下人类的开发活动与湖泊生态之间的矛盾。它告诫着人们恢复湖泊生态的任务艰难,也启迪着人们重新思索湖泊生态与人类社会发展之间的关系。

  来源:中国水利报 2021年4月8日

熊正坤 张瑾
责任编辑:陈帅
相关新闻
 
湖北省襄阳市三道河水电工程管理局:紧抓机遇保民生、谋发展
水利部贯彻落实《关于在湖泊实施湖长制的指导意见》的通知
湖北省启动2016年“爱我千湖”志愿服务活动
呼伦湖水域面积达2044平方公里为17年来之最
湖北省2018年度70个湖泊水质好转
欢迎访问“中国水利”网
     

主办:中国水利报社 版权所有 不得复制或建立镜像
投稿信箱:abc@chinawater.com.cn 编辑部电话:010-63205454 业务联系:010-63205282 举报电话:010-632054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