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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风华 盛世新篇——西藏水利改革发展30周年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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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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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易云飞 通讯员 刘佳 巴桑 张斌 王同强
西藏自治区拉萨市金珠西路车水马龙,人行道上市民悠闲漫步,路边隔离带下河水汹涌咆哮,滚滚而下。据自治区水文局拉萨实验站测量,2005年8月27日,拉萨河水流量已达到2530立方米每秒,超过了警戒水位,然而这并没有让人们感到紧张和不安。
经过30多年的建设,拉萨市城区河段堤防已经能够抗御百年一遇的洪水,过去洪水泛滥的场面定格在历史的长河中,不复重现。而这只不过是改革开放30年来,西藏大规模兴水利、除水害的小小缩影。30年来,在党和国家的亲切关怀和全国人民的无私援助下,西藏各族人民在雪域大地上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水利建设热潮,用智慧和勤劳的双手书写了一幅恢宏的治水画卷,为西藏经济社会跨越式发展抹上了浓墨重彩。
藏区治水大发展
“西藏水利改革三十年,是年楚河治理工程打响了头一炮。”提到年楚河治理工程,赋闲在家的原日喀则地区水利局局长边多,一下便来了精神,仿佛又回到了那火热的年代。
年楚河是雅鲁藏布江的五大支流之一,全长217公里,流域面积1.1万平方公里,横贯日喀则地区日喀则市、江孜、白朗、康马三县一市。
“由于没有固定的河床,河水四处分汊,来回改道,泛滥成灾,每年汛期沿河两岸群众饱受洪涝灾害之苦。”一打开话匣子,边多便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那时的条件可没有现在这样好,没有大型的机械,钢筋水泥缺得要命,材料全靠人背肩扛,石匠一锤锤地打。地区的领导,县里的书记、县长都在一线和群众共同参加劳动。”
经过3年坚持不懈努力,通过修筑堤岸,固定河床,修建配套工程,终于将年楚河束水归槽,基本控制住了千百年来汛期河水泛滥成灾的问题,开创了西藏一个新的治水时代。江孜、白朗、日喀则3个县(市)粮食产量从1977年的3000万公斤提高到1985年的4850万公斤,进而成为西藏的“粮仓”。由于降水时空分布不均,西藏绝大部分地区都处在干旱半干旱地带,水利对于农牧业生产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往往一项水利工程的建设与否就将决定一个地区农牧业的丰歉,从而决定群众的贫富。水利之于西藏,具有十分特殊而重要的意义。
为切实改变西藏落后的经济社会面貌,改革开放以来党和国家对西藏采取了一系列的优惠政策。
1991年,国务院批复了西藏自治区《关于“一江两河”中部流域综合开发若干问题的请示》,决定投入10亿元,对雅鲁藏布江及其支流拉萨河、年楚河流域的18个县进行山水田林路综合治理,大力兴修水利,提高该地区的灌溉能力和农牧业综合生产能力。1993年中央召开第三次西藏工作座谈会,不但做出全国支援西藏的决定,而且确定了包括满拉水利枢纽工程在内的国家有关部委和各省市自治区援助西藏的62项工程。
2001年,中央召开第四次西藏工作座谈会,又提出“必须加快铁路、公路、机场、电力、通信、水利等设施建设”,着重解决制约西藏发展的“瓶颈”和突出困难,并落实了117个项目。其中,水利投资近50亿元,超过过去几十年来水利投资的总和。
2005年,国务院下发《关于进一步做好西藏发展稳定工作的意见》对西藏工作给予了更加优惠的政策,确定了180个项目。其中,明确提出到2010年,基本解决饮水困难和饮水不安全,以及农牧民用电问题。
山南地区浪波乡红旗村,一个距中印边境缓冲区只有20余公里的搬迁村,家家户户房顶上飘扬着鲜艳的五星红旗。
坐在干净明亮的小楼房里,对比起缓冲区印方区域内居民的生活条件,仓决内心充满了自豪:“是党和政府给我带来了幸福的安居房,面积又大,自来水也引到了院子里,电视可以收到五、六个台。现在什么困难都没有了!”
通过农牧民安居工程的实施,仓决搬出了过去在半山腰上不到10平方米的低矮潮湿的简易房屋,住进了水、电、路配套齐全,面积近150多平方米的安居房。
在祖国大家庭温暖的怀抱里,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下,西藏水利犹如一匹矫健的骏马,踏着欢快的步伐,在发展的大道上纵情驰骋。
“现在和改革开放前是没法比的!就拿农田灌溉来讲吧,那时候用水的紧张程度,你都很难想象!”日喀则市甲措雄乡水管员达瓦次仁说,“为了争水,别说群众,就连乡长都天天着急上火,在晚上偷偷带人去扒上游白朗县的水渠放水下来。有一次,乡里沙嗄村群众为争水还起了争端。现在好了,只要走几步路,把渠道闸门一开,水就流到了自家的田里,争水的情况早就看不到了。”
“上游有冲巴、满拉两个大型水库作调节水源,中部有年楚河堤防将河水束水归槽,末端还有高标准的满拉灌区作配套,年楚河流域现在可说是旱涝无忧,40多万亩耕地基本不为灌溉而发愁。近几年连续发生几次旱情,年楚河流域却是连年丰收。”日喀则地区水利局党组书记边巴,向记者一一细数着年楚河流域水利发展状况。
经过30年的辛勤耕耘,30年的不懈拼搏,西藏水利基础设施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是一组令西藏水利人十分骄傲与自豪的数字:
改革开放30年,西藏7个地(市)和35个重点县城陆续建成30年一遇~100年一遇标准的防洪堤,重点堤防总长达到550余公里,其中一、二级堤防137公里,乡村堤防达到1500余公里,解除了百万群众的洪水忧患。
改革开放30年,已建成水库64座、塘坝5000余座,总库容达到13.3亿立方米,库塘容积是改革开放初期的20余倍。
改革开放30年,已建成万亩以上灌区35处,农田有效灌溉面积达到276万亩,牧区草场灌溉面积达到16.8万亩,拉萨、日喀则、山南等粮食主产区基本实现旱能浇、涝能排。
改革开放30年,农村水电站总装机容量达到16.5万千瓦,是改革开放初期的5倍多,总计解决了395个乡2364个村87.4万人的生产生活用电问题。
改革开放30年,特别是从“十五”计划实施以来,通过实施农村人饮解困工程和农村饮水安全工程,建设农村饮水工程点5877处,解决了近140万人的饮水困难和饮水不安全问题。改革开放30年,通过小流域综合治理,植树种草,退耕还林,治理水土流失面积百余平方公里。
“水利事业的快速发展,为进一步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实现西藏经济社会的跨越式发展和长治久安作出了十分重要的贡献。”西藏自治区党委书记张庆黎在和水利部领导交换意见时如是说。
建管并重比翼飞
面对水利基础设施建设的辉煌成就,西藏水利人并没有忘记隐藏在快速发展背后的管理薄弱问题。
“决定一个桶能够装多少水,不是最长的木板,而是最短的木板。如果基础设施建设上去了,工程建后管理跟不上,继续建一座工程背一个包袱,那我们到底还能够走多远,还怎么向党和人民交代?”自治区水利厅原厅长董克义,在全区农村小水电管理工作会议上神色凝重地说。
由于各种原因,长期以来重建轻管的思想在西藏普遍存在。由于工程建后管理工作的缺位,相当一部分水利工程尚未达到设计寿命便提前报废或停止运行,提起建后管理没有一个人不摇头的。
“事实上,关于工程建后管理的问题,从改革开放以来,水利部门就一直在不停地进行探索与实践。”区水利厅厅长白玛旺堆说,“但这确实也是一个非常艰难和复杂的改革过程。”
“水是老天爷给的,解放前都不收水费,为什么现在要开始收水费”,不仅是群众,包括很多基层干部也都不很理解。由于缺乏工程运行管理经费,即便是全区最大的冲巴水库,也没有正式的管理机构,长年聘请3个临时工看管水库,每次放水都是按照水闸门的螺丝杆刻度来确定放水量,而在大坝安全监测方面几乎没有任何经验。
“1996年,我们开始试行1亩耕地每年收取1元钱水费,用于水利设施维修和支付水管员工资”,江孜县水利局局长拉平说,“当时的阻力非常大,老百姓都不愿意交,后来经过反复宣传,甚至是挨家挨户地做工作,这项工作才开始勉强推动了起来。”由此,江孜县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迈出了蹒跚的第一步。
“水利局把收取的水费,用来给我们买水泥、铁丝,还给水管员发了工资,真正把这些钱又用在了我们的身上,现在大家都愿意交。”江孜县重孜乡玉堆村村民旦增说。
在充满艰辛坎坷的道路上,水利工程建后管理工作一路顽强地走了过来。1997年1月,自治区批准组建满拉水利枢纽管理局,结束了西藏大中型水利工程没有专业管理机构的历史。2005年,以大中型水利工程管理体制改革为契机,水利工程管理工作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全区重要城镇堤防、大中型灌区、大中型水库等公益性为主的水利工程普遍成立了事业性质的管理机构,划定了保护范围,招收了一批具有专业知识的管理人员,建立了管理规章制度;而对小型水利工程,则按照“谁受益,谁负担,谁投资,谁所有”的原则,推广成立了农民用水户协会,承担起了农村饮水、末级渠系等小型水利设施建设和管理责任。水利工程建后管理得到有效加强。
随着社会对水利的认识不断提高,30年来,西藏水利地位不断提升,水利管理也逐步从“多龙管水”“多龙治水”过渡到水资源统一管理,从单一的建设管理逐步转变为全面履行水行政管理职能,从主要依靠行政管理手段逐渐步入依法管理。
截至目前,从自治区到地(市)、县普遍成立了水利(电)局,机构基本理顺。颁布实施了《水文管理办法》《水利产业政策》《水利工程管理条例》等20余部法规和规章,基本涵盖了全区水资源开发、利用、保护和管理等各个方面。完成了雅鲁藏布江、怒江、拉萨河、年楚河等一批大江大河规划,以及全区水资源综合规划和防洪、灌溉、饮水、水电等各项专业规划。实施了水功能区划和取水许可制度,开展了建设项目水资源论证,加强了水质检测和监测,强化了水行政执法。全面推行工程建设“三制”,建立了工程招标专家库,参建单位信誉档案,工程建设咨询制度,以及项目稽查、竣工决算、审计等制度,基本形成了有序规范的建设管理格局。
人才队伍培养好
事业要发展,队伍是基础。随着水利事业的快速进步,一支用“老西藏”精神武装起来的,吃苦在前、享受在后,作风扎实、业务熟练,政治可靠、能打硬仗的水利队伍也逐步成长起来。
“改革开放30年来,人才队伍建设一直是水利工作的头等大事。各届领导班子始终把人才队伍建设摆在水利事业发展的首要位置给予高度重视,把培养人才作为发展之基,用好人才作为发展之本,纳入整个水利发展战略之中进行统筹考虑,大力实施‘人才兴水’战略,创新人才工作机制,加强人才培养。”区水利厅党组书记李文汉说。
针对在过去机构改革中,水利人才流失较多,本地人才严重不足的实际,进入新世纪以来,西藏水利部门坚持“不求为我所有,但求为我所用”的思想,广开招贤渠道,通过对口援助、社会招聘、返聘老专家等多种方式吸引高水平人才。
水电武警三总队原总工、高级工程师周绍强,也加入到了西藏水利的队伍中来,先后在水利发展公司、重点水利项目建设管理中心任外聘专家,现已是西藏旁多水利枢纽工程的主要技术负责人。
“本想退休以后,回成都去过一点清闲的日子,可是架不住水利厅领导的盛情邀请,自己心里也想发挥一点余热,就这样我也参加到西藏的水利队伍中来了。”周绍强说。
为了提高队伍的综合素质,西藏水利部门还通过大专院校对急需人才进行委培,把干部职工送到大专院校深造,鼓励干部职工在职提高学历,举办中短期专业技术培训班,选派技术骨干到各对口援藏单位挂职锻炼和学习,建立竞争激励的选拔任用机制等各种措施,有效地提高了队伍综合素质。
“从目前的情况看,这些措施已经产生了很好的效果。”李文汉说:“改革开放到现在30年间,我们已初步建立起了一支专业齐全、结构基本合理的水利队伍,特别是通过近年来大规模水利建设的锤炼,队伍的综合能力和素质得到了大幅度提升。在水利科研方面也取得了很多成果,在区内外各种媒体累计发表论文80余篇,先后获得国家大禹科技进步三等奖2项,自治区科技进步一等奖1项,二等奖5项,三等奖1项。”
水利援藏情谊深
“三十年来西藏水利取得如此辉煌的成绩,离不开党和国家的关怀,得益于水利部等国家有关部委的大力支持,得益于各对口援藏单位的无私援助,得益于社会方方面面的支持。”自治区副主席次仁多次在多种场合高度评价水利援藏工作。
为了帮助西藏水利加快发展,水利部认真响应中央号召,先后于1994年、2001年、2004年和2006年四次召开水利援藏工作会议,专题研究部署水利援藏工作。历任部长多次主持会议听取西藏水利工作情况汇报,给予西藏水利以最大限度的倾斜和支持。多位部领导先后进藏考察指导西藏水利工作。
“陈雷同志一下车,就快步走到我们跟前,拉着我们的手亲切地问寒问暖。”提包次仁对2001年时任水利部副部长的陈雷率水利援藏考察团视察奴各沙水文站的情景仍然记忆犹新:“那时奴各沙水文站条件非常艰苦,只有一排破旧的土坯房,窗户透风、房顶漏雨,也没有电,喝的是浑水,女同志洗澡要偷偷地跑到很远的山沟里去。知道水利部考察团要来,我们写了一条横幅‘什么也别说,祖国知道我’表达心意,没想到陈雷同志非常重视,当即吩咐有关司局一定想办法尽快改善奴各沙水文职工的工作和生活条件。如今测站面貌早已焕然一新,缆道测流代替了小测船,透风的土坯房变成了窗明几净的办公房,直到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暖呼呼的。”
为帮助西藏解决人才不足的问题,从1991年起水利部就开始派驻援藏工作组,直接参与西藏水利工作,已连续派出了10期援藏工作组。在此基础上,2001年水利部按照“以人才援助为主、以带队伍为主、以项目合作为主”的援藏工作思路,建立了对口援藏新机制,由各流域机构及部分直属单位对口支援西藏水利部门,为西藏水利事业的发展提供更大的支持。
水利部海河水利委员会、长江水利委员会、淮河水利委员会、小浪底水利枢纽建设管理局等各对口援藏单位,纷纷组团派员赴藏考察水利工作,签订对口援藏工作协议,派出援藏干部直接参与西藏水利建设和管理工作,组织培训,安排西藏水利干部挂职学习锻炼,给予西藏水利受援单位大量物资和资金援助。
“每次去部里办事,就像回到娘家一样,没有一点拘束感,像是和老朋友见面。”白玛旺堆厅长对此非常感激。
水利部和对口援藏单位对西藏的事情始终特事特办,急事急办,优先考虑,全力支持。
“参加了好几次项目审查会,有时真的仿佛感到这不是一次审查会,而是一次援藏工作会,藏汉兄弟的情感交流会。”自治区农电局局长冲江有感而发。
据不完全统计,仅“十五”以来,水利部和各对口援藏单位就派出援藏干部230余人(次),为西藏举办各类短期培训班100余期,3000多人次接受培训,各对口援藏单位援藏资金累计达到3700余万元。
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巍巍的喜马拉雅山可以作证,奔流不息的雅鲁藏布江可以作证,西藏水利这艘满载着雪域高原200多万人民群众期望与信任的航船已经起锚,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在党和国家的亲切关怀下,有水利部等国家部委的大力支持,有全国人民的无私援助,西藏水利一定会谱写出更加绚丽多彩的时代篇章。
来源:中国水利报 2008年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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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易云飞 刘佳 巴桑 张斌 王同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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