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盘州市淤泥彝族乡麻朗垤村大力实施农村饮水安全工程，自来水进村入户，群众的生产生活条件得到改善，该村也成为彝族特色小康村。 吕文春 摄

茛2010年4月6日，贵州盘州市普古彝族苗族乡厂上村村民远距离背水场面。 吕文春 摄

贵州省六盘水市盘州市保基苗族彝族乡为全省“极贫乡”之一。近年实施农村饮水安全工程，陆家寨布依族村接通自来水，村民拧开水龙头，看着清泉汩汩流淌，幸福满满。　吕文春 摄

2010年4月7日，贵州盘州市普古彝族苗族乡厂上村牛角山自然寨村民到远处山洞里寻水。 吕文春 摄

　　□本报特约记者 周德宝

　　《最美笑脸》是关于牙的故事。端午节这天，我来到山东高密西乡的农村，开始了为期三天的“体验生活”。这是古胶莱河畔百脉湖底的盐碱、涝洼、高氟“苦瘠之地”，“大黄牙”成为这方水土的特殊地域符号。而如今，这里的人们开始用换假牙的方式迎接小康生活。

　　尽管潍河相隔下“诸城呱”“高密腔”的“一衣带水”方言土语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感，但面对水话题，村民们还是“羞于启齿”，也许是我的话题已触碰到他们心中最敏感、最自卑、最脆弱的地方。

　　采访“改水除氟”是我的“自选动作”，而拍摄《最美笑脸》却是村干部给我的“规定动作”，他们提出请我拍摄一组《最美笑脸》，体现群众脱贫后的精神风貌。群众接到的通知是免费拍摄证件照。我“借梯上楼”提条件，一张笑脸照片换一个水的故事。

　　拍照从6月27日8点开始，任务意识和照相思维让我低估了拍摄难度。谁会面对镜头毫无来由地笑？经历过两个村民的试拍失败后，我捕捉到群众三三两两进入广场、自然聚堆拉家常的规律，立即调整了拍摄思路，先偷拍、抓拍笑脸，最后拍摄证件照。大路边、座椅旁、滑梯下、回廊里，在他们毫不知觉中，我抓拍到了他们闲聊时的一张张带有特色的最美笑脸。照片是“现场直播”的，挑选出的照片导入电脑全屏播放，每个村民都能看到自己开心一刻的最美笑脸，还相互夸奖：“笑得真自然！”

　　敞开牙关就是敞开心扉，要拿到笑脸照片，却是要用水的故事来“换”。在村委老年活动室的集体座谈会上，群众打开了话匣子，从元朝的古胶莱河运河漕运粮道，谈到明清百脉湖干涸见底；从涝洼之地“出村下水、沟比地宽”田摞田（抬田），谈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推田填洼整出大平原；从深沟里挖出贝壳化石，谈到60年前修建峡山水库；从“引峡济高”改水除氟，谈到借助“引黄济青”干线城乡供水联网；从当年闺女远嫁逃离苦地，谈到现在年轻人就近务工创业；从祖辈氟斑牙长年苦痛，谈到现在换假牙美容；从饮水安全后顾无忧，谈到脱贫攻坚“两不愁三保障”；从这一代老年人氟斑牙已渐成历史，谈到子孙后代不再受氟害之苦……一张张笑脸凝固了幸福的好日子，一个个历史片段丰富了我笔下的水故事，两全其美！

　　有了前期“笑脸”铺垫和“水为媒”的交流，证件照拍摄非常顺利。而《最美笑脸》图片中青年人群的断档缺失，也是当下农村常住人口结构现状的真实写照。

　　回忆整个拍摄过程，除了不干扰被拍摄对象、抓拍最自然的一瞬间之外，还有一个“带动被拍摄对象”的拍摄技巧值得作为“经验”。

　　6月26日下午，应村里的“老年小剧团”之请，为他们每个人拍摄一张“剧照”，这是一个被“茂腔”地方戏浸润了大半辈子的“老年团”。拍摄从聊天开始，拉完家常，我请他们选一段铿锵、激昂、喜庆的打击乐。锣鼓敲起来、唢呐响起来，节奏由慢及快渐入高潮，而我一边随节奏点头晃动身体带动演奏者情绪，一边操作快门线慢速连拍。拍摄者、演奏者、锣鼓点三者合一，老人们的姿态出奇地豪放，张力尽显，留下了心情释放的精彩一瞬。

　　三天的驻村历程很快就结束了，时间虽短，感受颇深。无论治水，无论创作，都要用心“匍匐”在这片土地，用情“读懂”生活在这方水土上的人们。

　　来源：中国水利报 2020年7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