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 页 -> 资 讯 -> 西藏水利四十载——庆祝西藏自治区成立四十周年
 
 
巍巍喜马拉雅山作证
——水利部援藏干部事迹点滴


他们没有惊天动地的英雄壮举,但他们的事迹却在基层干部职工中广为流传。

他们严谨、认真,讲求规范,甚至不尽情理,但同事们却由衷地信任他们。

他们深深地热爱着这片厚土,把自己的情感毫无保留地融入到了这片土地。

他们是一批来自水利部的援藏干部。

来县城的最大“水官”

墨脱县,位于雅鲁藏布大峡谷,是全国唯一不通公路的县,喜马拉雅南坡湿润的气流,造就了她瑰丽的山光水色,高耸云天的皑皑雪山,深不可测的原始森林,惊魂动魄的绝壁断崖,使她一年仅有几个月的“开山”时间

这天,一向冷清的小城热闹起来了,人们接踵而至来到城外,喜气盈盈地迎候着即将来到小城,墨脱县有史以来的最大水官。

进入“十五”后,为解决墨脱县用电问题,自治区决定修建墨脱亚东、背崩两座水电站。由于墨脱县地质情况十分复杂,自治区对电站设计存有较大疑问,一直难以下定决心上还是不上。

作为水利厅唯一一名地质专业干部,水利部第九期援藏工作组组长、水利厅副厅长滕建仁主动请缨,决定和水利部海河水利委员会对口援藏干部、水利厅副总工李勇进入墨脱县,摸清地质情况,解决悬而未决的问题。

不过,要进入墨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西藏和平解放以来,政府虽多次投入巨资开山筑路,但都因不断发生的塌方、滑坡、泥石流所淹没,至今墨脱县所需的物资仍要用34天时间,徒步翻越雪山,经过塌方地段,穿越原始森林,通过悬崖峭壁肩扛人背进去,被人称之为“孤岛”。

进入墨脱的道路确实超越了想像,尤其是翻嘎龙雪山,自己都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滕建仁说。

嘎龙雪山海拨4800多米,但从山底到山顶高差却超过了1000多米,只能徒步行进。开山时节,冰雪融化,极易发生雪崩和冰层塌方,无论出山还是进山,行人必须在中午以前翻过山口。

虽然滕建仁是学地质的,也经过各种艰苦环境,但象这种艰险的旅途却还是第一次。滕建仁事后回想说,过雪山时,山陡峭得就象直立在眼前,由于缺氧胸口闷得发慌,风刮在脸上就像刀割一样,下面是万丈深谷,一不小心掉下去,别说活着回来,就连尸骨也不会找到,看到前面山还有那么高,自己走不动了,别人又无法帮你时,心情非常沮丧,然而当时唯一的选择就是跟在别人后面,不要被拉下,否则也许就无法生还了。

看到滕建仁和李勇一行,墨脱县的县委书记几乎是带着群众一路小跑迎了过来,他一把就抓过滕建仁的手,足足握了十多分钟也不肯松手,嘴里只重复着一句话“谢谢,谢谢!”。滕建仁一行的到来,使小城很快沸腾了起来,人们奔走相告,把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家争相一睹水官的风貌,敬献洁白的哈达。

“群众的那种眼神,那种对水、电的渴望,我这一辈子也忘不了,几天爬山涉水的劳顿霎时间化为了乌有,作为一名水利工作者心里油然升起一种沉重的社会责任感。”,滕建仁说

一股热流很快从滕建仁胸口奔涌而来,他的眼眶立马湿润了起来。

“真的,当时我心里啥都没想,面对这么朴实憨厚的群众,心里就一个念头,一定要尽自己最大努力解决好他们的吃水用电问题。”,滕建仁说。

其实,像这样远赴深山僻壤检查工作对滕建仁来说已不是第一次了。

为了尽快熟悉情况,了解西藏水利现状,知道农牧民群众最想要的是什么,最急需解决的问题是什么,20047月进藏后第一件事滕建仁就是下乡去摸情况。不到一年时间他就跑完了全区50多个县,乃至最偏远的阿里地区和气候条件严酷的那曲双湖特别区。

滕建仁的驾驶员朗杰说:“滕副厅长沟沟岔岔那里都跑,刚刚换的新轮胎,没两个月就磨坏了。”

“今年3月份,气温还未回升,在那曲双湖特别行政区,海拨5000多米,人坐在车上都感到胸口闷得慌,他整个脸都紫完了,嘴唇黑得吓人。风刮得呜呜直叫,冷得人打哆嗦,他裹起军大衣跳下车就往深沟里走,要实地去看电站水源,后面的人赶快追,好多人还跟不上。当时驾驶员们都特别感动。”朗杰说道。

作为水利厅分管项目前期工作的副厅长,腾建仁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事务,好容易轮到星期天和节假日,但他往往也不休息。

有一次审查昌都地区某电站初设,他总觉得不对劲。当时,正好“十一”放假,他却驱车几百公里赶到现场复核,结果发现电站右坝肩安排在了一个堆积体上,严重威胁到大坝的稳定。回来后,他立即向设计单位提了出来,设计单位又对大坝进行了重新设计,坝址上移70多米,建在了基岩上,不但确保了大坝安全,而且节约了200多万元投资。事后设计单位逢人便说,滕厅长比我们勘测得都还细,以后搞设计可不敢马虎了。

曾经有人问滕建仁,来到西藏工作,你的最大收获是什么?他很欣慰地说,作为水利部第九期援藏工作组组长,通过严格要求自己,以身作则,带动和影响了其他人,像松辽委张大伟、海委温西波、丹江口张安锦、黄委苏治华等等,不管他们来自那一个地方,曾经在什么样的岗位上干过,但都在共同围绕着推进西藏水利事业发展这个宏伟目标,人人务实不务虚,主动不被动,办实事讲实效,不懈努力工作,充分发挥了援藏干部的技术专长,尽到了援藏干部的责任,形成了一个特别团结和有战斗力的集体。

区水利厅党组书记李文汉也如此评价他们的工作,以滕建仁副厅长为首的这批援藏干部,最大的特点是专家型的干部,在厅里主要以技术把关为主,工作都很实在,都在埋头苦干,为西藏水利建设确确实实发挥了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截止目前,滕建仁先后主持完成了西藏水利“十五”发展规划以及15个水利专项规划,在项目前期工作方面积极推行了水利项目前期工作计划管理,设计多方案科学选比,项目主审人制度,勘察设计合同量化管理等一系列工作制度,使项目前期工作纳入到了基本建设程序和国家规程、规范轨道上来,基本解决了为上项目而上项目的突出问题。

令人信服的专家

“这是真正的专家,看的问题很准,下的结论也很公正,大家都不得不服”,说到来自黄委的水利部第九期工作组援藏干部、区水利厅副总工李传富,日喀则地区水利局副局长伦珠心情就很激动。

李传富,1985年大学毕业后,长期从事工程建设与管理工作,曾先后担任过工地质检员,工务科副科长,黄河防汛调度及指挥中心大楼建设总监理工程师,基建处副处长、督查处处长等职。20047月,接受组织选派援藏工作,并担任区水利厅副总工程师,协助总工程师负责全面技术工作。

李传富进藏不久,就遇到了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水利厅安排他带队前往林芝地区,调查尼洋河八一镇堤防塌坍事故。对此次事故,当时项目法人、施工单位、监理单位、设计部门都感到心里无底,自治区政府高度重视,社会上也给予了很大关注,如何鉴定,其结果事关各方切身利益,必须慎重。

出现此类事故,既有客观因素,也有人为因素,要正确地鉴定出事故原因,既要熟悉国家有关法律、法规,又要熟悉工程技术,还要吃透现场,三者缺一不可,也是对调查人综合素质的考验。不过,对毕业以后从基层逐步成长起来,并在各个建设管理岗位上都干过的李传富来说,也并不是很为难。

李传富带领专家组赶到林芝后,和大家一起仔细地审图纸、一页一页地翻阅施工资料、监理日志,了解工程建设管理情况。之后他们又赶到工程现场进行实地勘察,架起水准仪逐点测量,对关键部位通过采、挖、测、量等手段,掌握了第一手基础资料。

李传富心里很清楚,受西藏特殊的自然地理条件等因素的影响,一些在内地不会发生的问题,很可能就会在西藏发生,完全照搬照套国家规程规范,肯定行不通,他不满足所掌握的情况。

于是,围绕着工程建设他又积极开展了各种调查,询问工程建设当事人,事故发生旁观者,虚心征求有关领导的意见和看法,和专家们认真讨论,心中终于有了底了。

在建设四方会议上,他提出,从来水看,洪水并未超过设计防洪标准,堤防塌坍的客观原因是河道乱采乱挖砂石引起河势变化,造成对堤防基础的严重冲刷所致,但堤防建设方面也存在一定问题,这方面的责任大小依次是施工方负主要责任,监理方受业主委托属专业化的建设和管理,负第二责任,设计单位应负第三责任,业主虽按国家要求进行了公开招标,也未提出降低设计标准的要求,但业主是工程的总责任人,应该担负第四责任。

李传富以大量事实为依据,并根据国家有关规程规范,一一阐述专家组的调查结论。

结果出乎人们的意料,建设四方竟然十分平静,均无异议,一致通过。施工方支付了100多万元,监理、设计分别支付了5万元,作为事故处理费用,业方也写了检讨,进行了深刻检查,加强了管理。

同样方法,李传富又带队成功地处理了日喀则地区南木林县堤防塌坍事故,调查结论一公布,参建各方均无异议,完全认可。得到了水利厅的充分肯定。

几个月以后,日喀则地区水利局局长邓来清还不无不感激地说,水利厅处理得好,给我们解决了一个难题。这些参建单位在各地有一定名气,都吃市场饭,如果处理不好,会损害他们的声誉,他们不但不会服气,就可能拿起法律的武器来起诉,这种事件就像一个烫手的山芋,揣着不是,丢掉也不是,不好招惹。

事后李传富说,鉴定工程责任事故,只要能够本着一颗公正、公平、公开的原则,一不损害国家的利益,二是对建设各方负责,不给工程留下隐患,再结合西藏实际,实事求是,依据充分、合理,就能够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由于历史的原因西藏水利人才缺乏,作为水利厅的一名副总工,和内地相比往往要付出更多的心血,更多的劳动,要求的知识面更宽,更广,但丰富的经历给李传富奠定了坚实的建设和管理基础。

某设计单位设计的山南某灌区项目,已批复投资4100多万元。李传富主持该项目审查初步设计时,通过认真审查发现设计单位在设计上过于保守,立即提出要对渠道走线、断面、配筋、工程布置等进行优化设计。设计单位按照要求把方案优化后,投资一下减少600多万元。地区和县水利局高兴极了,说有了这些优化下来的投资可以解决灌区配套建设资金无着落的问题了,大家都无不感激李传富。

一年多来,李传富主持审查的项目,光对已概算批复的项目计算,通过优化设计,就节约资金800多万元。同时,还积极地纠正了一些项目设计结构上存在的缺陷,避免了因工程设计问题可能给工程造成的质量隐患。

和时间竞跑的人

3日,上午审查帕里镇村镇供水项目,下午审查墨脱县亚东电站,晚上参加咨询会议。

4日,上午到拉萨堤防查看河堤,下午听取县里的汇报。晚上起草防汛减灾应急预案。

5日,上午参加拉萨河堤2个闸门改建咨询会,下午参加唐加水文站咨询会,晚上审查市柳吾大桥水保项目。

……

这是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日程安排表。来自水利部东北勘测设计公司的水利部第九期援藏干部、水利厅副总工程师段元胜总是那么繁忙,即是在同一幢楼里办公,也难得挤出时间。好不容易约到,他刚刚下乡回来,正在洗泡了一个多星期的衣服。

“有什么办法呢,事情有这么多,拿出去的东西必须到位,得代表区水利厅的水平,如果你不加班加点干,和时间赛跑,那咋怎!”他边搓衣服边说:“现在好了,小孩已经考上大学,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了,可以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工作当中来了。”

按照水利厅对副总工的分工,段元胜主要负责防汛抗旱、应急抢险、水资源管理等方面技术工作。

援藏前,他曾担任过东北勘测设计公司副处长,水资源处总工程师,大学时学水文,研究生攻读水工专业,按理说对付西藏的这些事情完全绰绰有余了。可偏偏近几年来,全球气温上升,西藏防汛形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是东边滑坡,就是西边冰湖出险,处处出险都涉及到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一点忽视不得。加之,西藏基础工作十分薄弱,有大量的规划和项目前期工作亟待开展,而自治区防办一共才三个人,虽然是水利厅的副总工,许多事情也只能亲历了。

段元胜搬搬指头算了一下,光今年自己主审和陪审的项目就有102个,其中有1/3的项目是利用节假日和晚上审的。好在段元胜在原水利部东北勘测设计院时,曾为西藏搞过尼洋河流域规划和一些项目设计,跑了西藏很多地方,对项目的地理位置心里比较有把握,否则还真应付不下来。

作为分管防汛抗旱和应急抢险技术的副总工,段元胜每次下乡不但很辛苦,而且还往往险象环生。

有一次参加抢险回来,自治区分管副主席次仁很感慨地说,你们的成果真的是用生命换来的,确实很不容易。

当时,阿里地区某地由于山体滑坡形成堰塞湖,下游邻国十分关注。为了掌握坝体稳定状况,国家防总和自治区政府要求专家组在最短的时间里赶赴现场。但由于第一次山体滑坡形成的堰塞湖溃决时把道路、桥梁全都冲断了。而且中间还横亘着6000多米高的喜马拉雅山,赶到现场困难非常大。

当地一位领导十分为难地说,如果你们现在去,我们真的无法保证。

但第二次山体滑坡后堰塞湖坝体的稳定情况如何,大家心里都没有底,去还是不去?最后经过反复研究,大家还是一致认为,不管有多大的艰难险阻都必须得去,掌握现场的情况确实太重要了。

作为援藏干部,段元胜完全有理由待在驻地,等着其他同志把资料拿回来。然而他一声没吭,和西藏的干部一样踏上了征程。

整整五天时间,段元胜没有脱过一次衣服睡觉,晚上睡在藏袍里,醒来时藏袍外全是露水。翻越喜马拉雅山,只有10多公分宽的骡马道,下面就是100多米高的悬崖。人根本不敢往下看,一看心里就发颤。最长的时候骑在马上达7个多小时之久,膝盖麻木完了,一下马人就跪在了地上,屁股磨得鲜血真流,最终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今年,由于工作脱不开身,段元胜还十分遗憾地错过了一次晋升教高的机会。

段元胜1998年评为高级工程师,按照规定高工五年可以评教高,单位要求他今年10月份返回原单位参加全国晋升教高英语考试。

偏巧今年冰湖、山体滑坡、泥石流险情到处发生,段元胜跑得不亦乐乎,根本脱不开身。10月中旬自治区向国家防总汇报西藏冰湖情况,政府领导又点名要段元胜参加汇报。于是,他不顾刚刚从冰湖勘测回来的疲劳,连忙赶做幻灯片。晚上,他又参加了环保局对年楚河、拉萨河流域规划环境评价报告审查会。回到家时,已是深夜12点,忍不住一头就栽在床上晕沉沉地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他又乘飞机赶到北京,整整一天没有吃过一顿好饭。

到了北京,段元胜立即给自治区分管主席和厅领导起草了汇报材料,并做好了有关领导可能询问的准备。

经过几次抢险,段元胜深感西藏自然环境的恶劣,冰湖抢险难度很大。他提出,要开展一次全区性冰湖综合规划,进行普查、分类,再提出措施,得到了国家防总的充分认可。水利部汪恕诚部长指示要尽快开展西藏冰湖调查工作。国家防总一个姓马的处长,给他说,你别走了,就在这里编吧。于是段元胜又牵头组织在京人员编写了一个冰湖规划任务书。

编完任务书,他还得跑水利部、水规院、综合事业局协调项目事情。北京的道路挤得要命,特别难走,段元胜忙得一塌糊涂,晋升职称的事情早就被撂在了一边。

“嘿,没有办法,在西藏呆的时间长了,回到内地反到不适应了,脑子里老是嗡嗡地响,工作任务这么重,也不可能提前回去等休息好了再考,加之来回一趟要一万多块钱,成本太大。等下一次机会吧!”,段元胜对此十分平静。

较真的质量监督官

“李总,你知不知道他们和上面是什么关系!”有人把水利部海委对口援藏工作组组长、区水利厅副总工程师李勇拉到一边,悄悄地告诉他:“他们是有很大背景的。”

“他们跟谁有关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关心他们干的工程质量行不行”李勇态度十分坚决:“拆,必须全部拆掉。”

去年11月,李勇下地区检查工作,来到某电站,一到现场就发现电站引水渠道明显达不到质量要求,叫随行人员用回弹仪一测果然强度极差。

但任凭李勇如何说,施工队伍就是一声不吭。

实际上,这个问题不光是李勇看出来了,在他们来到这里这前,地区质监站也曾多次到这个电站检查过,都提出了类似意见,施工队伍自恃和上面有关系,你说你的,我干我的,根本不当一回事。现在李勇再次提出来,施工队伍当然也不会放在心上了。

李勇当即召集建设四方召开现场会议,一一例举现场检测数据,指出如果工程不拆除可能造成的质量后果。并郑重宣布,工程一天不拆除,工作组一天不走,工程什么时拆除工作组什么撤走。

一天过去了,施工队伍还是无所谓。

又一天过去了,施工队伍有些坐不住了。

第三天,施工队心里开始发毛,感到这次工作组确实要动真格的了。

第四天,施工队再也顶不住了,赶快安排工人开始对不合格段进行撤除。

就这样李勇啃下了进藏后他遇到的第一块硬骨头,随后很多事情也都证明了在工程质量问题上李勇绝对是一个很较真的人。

今年10月中旬,他从昌都地区下乡回来,路过某电站,顺路进去了解情况。当时,电站正在浇铸前池,支墩,工程已进入最后收尾阶段。

他不看则已,一看则生气得不得了。施工队伍为了抢进度,竟不顾工程建设基本程序,从河道拉来砂石料,不筛选,不清洗,直接拌料,各种材料既不标明配合比,也不过磅,施工人员仅凭经验估测加砂加水。

李勇要求工地立即停工,由质量检测机构对工程进行质量检测后,根据检测情况再予开工。

由于工地海拔较高,时间又近年底,气温已经很低,施工时间满打满算也不到一个月,如果继续干下去电站就可能年底发电,否则就要明年4月下旬气温回升后方可施工。现在让工程停工,就连与李勇同行的有关同志也很不同意,希望不要停工,争取年底电站发电,让群众早一些用上电,给上面也好交待一些。

尽管如此,李勇仍坚持己见,解释说:“质量监督关键在事前和事中,如果工程建成了,你再不能轻易说把工程拆除,否则损失可就大了。工程质量不行,运行不到两年就报废,抢出来又有啥用。虽然电站晚一年发电,但质量得到了保证,这才是真正地对国家投资负责,对老百姓负责嘛。”

最终,工程按照李勇的要求全部停工,由水利质检部门对质量进行全面检测。

根据水利厅对副总工的分工,李勇除负责农村水电、质监站技术管理工作外,同时还要参与很多工程验收工作。

去年底,水利厅、发改委、财政厅等自治区几家单位联合对拉萨市某水库除险加库工程进行验收。工程外观,周边环境看起非常不错,参与验收的专家无不众口称赞,一致认为可评为优良工程。

作为验收委员会主任委员,李勇却一声不吭独自在大坝迎水坡上对大坝反复观测,他发现水库大坝有一定的沉降,随后发现溢洪道也有沉降。

最终确定工程等级时,由于看法不同,验收专家意见发生了很大分歧。绝大部分专家,以及拉萨市、县政府领导,市县水利局等人员都一致认为,大坝有一些沉降属于正常现象,溢洪道的沉降也可能是施工工序造成的,不属于什么大的问题应该评为优良工程。

李勇为首的一批专家则认为,从工程总体质量看,大坝的稳定性没有问题,可以评为合格工程,但不能评为优良工程。

要说工程评为优良还是合格,现在对工程本身影响并不大,然对参建各方信誉,主管部门的形象却会有很大的影响,为此拉萨市、县水利部门争得尤其历害。

面对多数专家和市县的巨大压力,李勇力排众议,毫不妥协:“你们说在工程建设中大坝有一些沉降是正常的,我也承认,但是关键在于对沉降观测过没有。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开始沉降的吗?知道它沉降的速度是多少吗?有没有沉降曲线图,沉降均不均匀,现在是不是很稳定了,大家心里都没底,如何评为优良工程。从现在起,每半个月观测一次,到明年这个时候,如果大坝是均匀沉降,并且稳定住了,那么我们再评为优良工程。”

最后,大家都没得说的了,一致同意给工程评为合格。

验收结束后,拉萨市副市长乔增楼拍着李勇的肩膀肯定地对他说:“你们的工作态度非常认真严谨,我很高兴。这个工程在施工过程中我来过十多次,工程质量确实不错,但是按照你的说法也确实很有道理,工程评定为合格,我没有其它意见。”

这次验收工作也得到了水利厅领导的充分肯定,时任水利厅副厅长的李文汉和白玛旺堆都先后对李勇进行了鼓励。

李勇这种较真的做法,很多人不理解,一些人就此议论纷纷,有的直接给他说,李总你作为一个援藏干部,何必要这么认真呢,抬抬手就过去了,没有必要弄得大家都不高兴嘛。

对此,李勇解释到:“我怎么能不较真。19962月,綦江虹桥通车不到3年突然垮塌,死了40多人,受伤10多人,还有10多位官员出庭受审。作为水利厅的一名副总工,也许就因为我的一句话,就会让一些质量很差的工程顺利通过,如果后面再给国家和人民都带来深重灾难,你说我该咋办。从大的方面说这样做是对党对国家负责,对西藏人民负责,对援藏干部的形象负责,从小的方面其实也是对我自己负责,怎么敢在质量面前降低标准!”,话很朴实也很实在。

在生命禁区抢险

提到要采访马新国,区防汛机动抢险队办公室副主任张建平连连摇头:“不好弄,不好弄,这个人太实在,干事情还可以,但是嘴笨得很,说不出来。”

见到了马新国,完全证实了张建平副主任的说法。如果不经介绍,你很难把他和援藏干部联系起来,黑红的脸堂,一身蓝色工作服,手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机油,和当地干部没有任何不同,猛然一看还真以为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老西藏。

马新国,来自水利部黄河水利委员会山东河务局的援藏干部,有20多年的机械修理经验,现任自治区防汛机动抢险队机械队副队长,主动要求参加某冰湖抢险,并担任领队。

今年8月,日喀则地区定结县某冰湖,湖面积明显扩大,并存在溃决险情。为确保安全,下游的群众已经撤出,住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为彻底消除冰湖对下游县城的危威胁,确保群众安居乐业,发展县城经济,根据国家防总和自治区政府的指示精神,自治区水利厅决定对冰湖进行除险。

这是一项前所未有的艰巨任务,冰湖海拨高达5600,就是当地群众也极少有人上去过,当时县里的一位副县长带人到冰湖勘测险情,来回骑马就走了三天。

抢险队既缺乏冰湖抢险经验,又无通向冰湖的公路,更没有详细的地质资料,一旦抢险不成功,天灾变成人祸,将是一个什么样的责任,每一个抢险队领导心里都很清楚。那究竟谁能胜任这个艰巨的任务,抢险队办公室灯火彻夜通明,队领导一次次地研究,又一次次地否定。

“让我去吧!”,马新国站了出来,向队领导主动请缨。

“你,能行吗?”抢险队队长马继洋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说起马新国,去年从山东来到拉萨时,严重的高原反应让马新国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星期没下床。马继洋的怀疑不是毫无道理。

“机械队陈队长有高血压、心脏病不能上,我曾在山东河务局抢险队干过多年,有几十年的机械和抢险经验,队里再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了,如果我不行,你们再换我下来吧!”马新国诚恳地继续请战。

作为机械队的副队长,马新国心里十分清楚,队里确实再派没有比自己更合适的人选了。

经过慎重研究,并请示水利厅领导,抢险队决定让马新国试试,如果身体受不了立即撤下来。

马新国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妻子,妻子尽管十分支持他的工作,但是他现在要上到5600的冰湖去抢险,还是大吃了一惊,忍不住生气地说:“你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本来能到西藏工作就是一种奉献了,你还要上5600的山上去抢险,不要命了,想当英雄啊!”

马新国把队里的情况告诉了妻子,耐心地给妻子做工作:“我不想当英雄,但这种时候我也绝不能当孬种呀,既然来到了西藏就一定要在西藏干出一点成绩,回去也好向领导交待。再说,如果我坚持不下来,就马上撤下来。”

对丈夫脾气十分了解的妻子,知道马新国已经决定的事情,就是十匹大马也拉不回来,只好无奈地说:“那你自己一定要多加注意,经常打电话回家报个平安。”

2005827,马新国带着他的机械队30多个队员进驻冰湖工地,一场绝无仅有的抢险工作就此拉开了帷幕。

为了使机械开到冰湖,他们首先开始修筑到冰湖的道路。

然而修路伊始,就连当地群众也不相信,从拉萨来的抢险队能把路修到冰湖?

马新国带着队员上去,到了现场一看,修路的难度真的相当大,摆在面前的几乎全是几吨重的大石头,一粒土也见不着。好多地方即便骑马也过不去,只能牵着马尾巴走。

修路开始,由于没有测量仪器,为了选址,马新国便凭着过去的经验,自己在前面探路,挖掘机、推土机跟在后面推,看到那里合适就往那里开路。每选一条路线,马新国得来回跑34趟,一天下来要跑十几公里,一双新皮鞋不到三天就穿歪了。县里来人慰问时,马新国什么也没要,只托他们带了一双球鞋和一顶太阳帽上来。

看到马新国对路线的合理选址和对机械的熟练指挥,马继洋终于放下心来了,给予了马新国全部指挥权,告诉他:“按你的想法放心地干吧,我们会坚决地支持你。”

然而,路越修越高,也越修越难。从开始修路的海拔4800到冰湖海拔5800,距离只有47公里,但给人的感觉好像走过了几个世纪一样漫长。

一个机械手由于高原反应,神经高度麻痹,望着人只会“嘿、嘿、嘿”地傻笑,一个队员由于高原反应,头全部浮肿,脸上皮肤胀得青亮,大眼睛挤成了一条细缝。

海拔到了5000,开水不到60度就开了,到在手上就跟温水一样。晚上刮风,两个人要吊在帐篷的钢管上,拽紧绳子,才不致于帐篷刮翻。

由于高度缺氧,大家既吃不下东西,也感觉不到饿。

最难过的莫过于天气变化,许多人都感冒了,包括马新国自己8个人同时在帐篷里挂着点滴。

为了弥补机械力量不足的问题,马新国雇了4台翻斗车6个驾驶员,但是刚上去不到一个上午,四台车就跑了三台,临走时他们撂下一句话:“一天给一万块钱也不干了”。

但马新国没有被困难吓到,一方面他赶快安排不适应气候的队员下山,一方面鼓励其它队员坚持就是胜利。自己则一拨掉输液的针头,立马就回到工地蹲在挖掘机前继续指挥,选路线,找地方安营扎寨。

马新国以实际行动赢得了队员们发自内心的尊重,鼓舞了士气,激励了队员们的斗志。

抢险队员唐广说,在抢险队员中马队年龄是最大的,他自己也打吊针,但是一扯掉吊针,仍然跑上跑下,队员没确实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只有狠下心来跟着马队干了。

藏族队员旺堆说,我是土生土长的藏族,人家马队长是援藏干部,他都带头干,那我还有什么说的呢。

经过一个多月的奋战,马新国他们完成了第一阶段抢险任务,修通了通向冰湖的道路,鉴于天气已经十分寒冷,机械难以对冰湖坝体作业,经上级批准光荣地返回到拉萨休整待命,等待翌年气温回升时再上冰湖。

马新国的搭档,机械队队长陈永利,曾在青藏公路段工作了20余年,一见面两人就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七尺高的男儿竟禁不住泪流满面。他说。“青藏公路的唐古拉山口海拨也不过5300,我们修的冰湖路比它还要高300,这才是一条真正通天的路呀。”

事后,马新国告诉水利厅领导:“当时有的队员问我头疼不疼,因为我的年龄最大,跑的又最多,其实我也很头痛,但我不能说,如果我说了肯定就会在队员中造成思想混乱,我就坚持、坚持、再坚持,最后就顶下来了。其实,也不是我一个人怎么样怎么样,成绩是大家的,我再能也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来。”他还还是那么谦虚。

这就是来自水利部的援藏干部,雪域可以作证,喜马拉雅山可以作证,我们无法穷尽他们的种种事迹,更也无法去探寻他们每一个人的工作情况,我们的笔墨所触及到的只不过是大海里的一朵浪花,七彩长虹透出的一点斑斓,在这个集体里还有海委的张洪岭、李永波,丹江口的刘峡,黄委的张玉初,澧水集团的田子平、陈红星………

他们以对西藏人民无限的深情默默地奉献着自己的青春、智慧、辛勤和汗水。

注:自1991年起,水利部开始派驻水利援藏工作组,2001年为了帮助西藏完成大规模水利建设任务,水利部又进一步建立了水利对口援藏新机制,确定了部直属单位和7个流域机构共14个对口援藏单位,累计派驻西藏中长期援藏干部60余人,短期水利援藏干部数百人。

 

来源:中国水利网 2005年12月29日


  作者:易云飞 肖长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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