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征齐:潜心在水利建设领域深耕
通讯员 李娅 曾平
1998年1月27日,虎年除夕夜,千家万户的电视屏幕上,播放着一个牵动海内外炎黄子孙的精彩画面——分别来自小浪底的黄河水、三峡的长江水、台湾的日月潭水,在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现场,融为一体,激荡着渴望统一的亿万人心扉。
现场倒入小浪底黄河水的人,正是时任小浪底水利枢纽建设管理局(以下简称小浪底建管局)总工程师的曹征齐。面对全国观众,他带着少许苏北口音激动地说:“我代表小浪底全体职工,送给春节晚会的这瓶水,是小浪底水利枢纽工程截流时首次通过导流洞的黄河水。它标志着治理开发黄河的历史,又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在那个汇集了数亿人目光的舞台上,我深刻感受到了作为一名水利建设者的光荣和自豪。”虽然已经过去26年,曹征齐回忆起来,当时的场景仍历历在目。
1968年从清华大学水利工程系毕业的曹征齐,一直扎根水利水电事业,辛勤耕耘,与举世瞩目的大国重器——小浪底水利枢纽、长江三峡工程、南水北调工程结下不解之缘,并为之竭尽所能,在中国水利建设史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关键核心技术是要不来、买不来、讨不来的”
1996年6月,曹征齐临危受命,担起了小浪底建管局总工程师的重任。
“如何当好总工程师,必须做到心中有数、敢于拍板。”带着这样的信念和决心,曹征齐一方面刻苦学习,发奋钻研建设监理、国际合同管理、国际先进水电施工技术等方面的新知识,以及岩石力学、地质学、机电金属结构、水工结构、安全监测等多学科的基础知识,为解决技术难题积蓄智慧和力量;另一方面贯彻落实“总工程师负责制”,牵头组建小浪底工程建设技术委员会,不定期与来自水工、施工、机电、合同等领域的权威专家召开专题技术讨论会,集思广益,科学决策,保证工程质量。
小浪底水利枢纽是治理开发黄河的关键性工程,以技术复杂、施工难度大著称,是国内外水利专家公认的世界上极具挑战性的工程之一。“关键核心技术是要不来、买不来、讨不来的。”曹征齐明白,高难度需要高科技,而高科技需要自力更生。
小浪底3条排沙洞,原设计方案为有黏结预应力混凝土衬砌,为减少灌浆工序、减少工作量,外商提出用“无黏结”代替“有黏结”方案。为确保工程质量和进度,曹征齐决定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他让承包商在工地按1:1的比例做了两个模型,分别进行“有黏结”和“无黏结”试验,测试比较性能;同时,主持召开专题技术咨询会,组织专业人士论证“无黏结”方案的可行性。经过反复对比和论证,最后施工采取了“无黏结”方案,并达到预期效果。此项决策,填补了我国在地下洞室中采用无黏结预应力混凝土衬砌技术的空白,促进了这一高新技术在我国的推广和运用。
2000年年初,小浪底首台机组正式并网发电;2001年12月,主体工程建设全部完工;2009年4月,工程顺利通过竣工验收。“如此复杂的工程干下来了,没有留下遗憾,我很有成就感!”一路走来,曹征齐见证着大坝拔地而起,工程逐渐发挥综合效益,心中满是欣慰。
“必须严肃对待每一次验收工作”
2002年3月,时任中国水利学会秘书长的曹征齐,接手长江三峡二期工程验收工作,着手组建国务院长江三峡二期工程验收委员会枢纽工程验收队伍。
过了一山再登一峰,跨过一沟再越一壑。三峡工程是治理开发长江的关键性骨干工程,是我国唯一经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审议通过而兴建的大型水利枢纽,也是我国唯一由国务院成立高级别验收委员会进行验收的水利水电工程,其验收规格之高、次数之多、时间跨度之长,在水利工程建设历史上屈指可数。面对如此高强度、高难度的任务,曹征齐却乐在其中:“走上水利岗位以来,我积累了不少工程设计、施工和建设管理经验,能够参与如此重大水利工程的验收工作,我感到十分荣幸。”
这一干,就是17年。2004年7月,曹征齐退休,各项验收工作占据了他退休生活的绝大部分时间。曹征齐先后担任长江三峡工程验收委员会枢纽工程验收组成员、专家组副组长,以及办公室常务副主任、主任等职务,见证了三峡二期、三期工程验收、竣工验收以及升船机验收的全过程。
跑现场、看报告、提建议,三峡工程各次验收的每一步,都留下了曹征齐实干的身影。“三峡工程建设规模大、内容多、周期长,原国务院三峡工程建设委员会先后组织编制了6个验收工作大纲,用以规范三峡工程各次验收工作。”曹征齐介绍,枢纽工程验收每次都要经过两个阶段:在技术预验收阶段,由专家组对工程进度、质量和技术等进行审查,审查通过后提交技术预验收报告;然后进入正式验收阶段,由多部门领导组成的验收组进行全面审查,最终形成验收鉴定书。三峡工程建设步伐逐渐加快,枢纽工程验收工作也随之展开,各阶段环环相扣,为工程顺利推进提供有力保障。
“验收工作涉及方方面面,必须严肃对待每一次验收工作。”在技术预验收阶段,曹征齐作为专家组副组长,协助组长统筹各领域专家,根据中国长江三峡集团有限公司出具的验收报告,以及水电水利规划设计总院有限公司等第三方出具的安全鉴定报告,紧抓关键问题,逐项进行核实审查。验收工作主要文件清单,验收工作大纲清单,包含验收主持单位、验收时间、验收照片、验收成果等内容的验收项目资料清单……尽管三峡枢纽工程验收已经顺利结束多年,这些由曹征齐苦心整理的验收资料明细,仍保存在他的电脑中。
2020年11月1日,三峡工程完成整体竣工验收全部程序的消息,成为各大媒体的头条,国人为之鼓舞。曹征齐跨越17年的“三峡工程验收之路”,画上圆满句号。
“认认真真做事,清清白白做人”
“认认真真做事,清清白白做人。”从事水利工作几十年,曹征齐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在小浪底的岁月里,我想的、干的都是工程。一个个问题被解决,工程建设一个个阶段目标实现,使我忘记了所有的辛劳和付出。”小浪底工程是一项大型系统工程,涉及专业种类浩繁,工作量巨大。曹征齐既当指挥员,又当战斗员。
“我的办公室里贴着一张工程施工进度图,每天我都要根据工程进展做好标记。”曹征齐始终以一颗精益求精的“匠心”,埋头苦干。工程建设期间,曹征齐主持或组织各类专题技术会议、专家咨询会议、技术委员会会议等百余次,经手的文件、报告、纪要等,每字每句甚至标点符号都要经过严格推敲,不容许有任何差错。在他的日程表里,没有周末、没有节假日,他长年以建设一线为家,白天晚上连轴转。
在巴西考察水电站技术期间,曹征齐一行人一踏进巴西国门,就开始了紧锣密鼓的考察活动。野外考察时,气温高达40余摄氏度,考察队所乘汽车没有空调,队员们蒸熏难熬,苦不堪言。出国20天,共乘坐飞机17次,考察6座电站、12个工地现场,团队带回满满几大箱的工作资料,为国内水利工程建设技术发展提供有益借鉴。
“我们干技术的,只管干活。”多年来,曹征齐严格要求自己,清白做人,干净做事,一门心思扑在水利工程上。被同事称为“老一代知识分子典范”的曹征齐,从不利用工作之便谋取私利,从不为亲朋好友请托私务,尊重同事和员工,坚持“在技术问题上人人平等”,积极帮助同事解惑答疑。
岁月匆匆,曹征齐今年已81岁,仍身板硬朗、精神矍铄、干劲十足,还继续参加水利部、南水北调集团的技术咨询和验收等工作。他笑着告诉记者:“清华大学号召‘争取至少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我已经超额完成了。能参加这么多重大水利工程建设,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事;能为水利事业奉献一份力量,我感到由衷的自豪和欣慰!”
来源:中国水利报 2024年10月30日
作者:苏晨 张元一 李娅 曾平
责任编辑:王瑜 王景宣(实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