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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知田阳,读懂田阳 ——田阳调研之思考

(国资委 常伟峰)

  在我的心中,总有一个想法,就是要到中国最发达、最贫困的地方分别走一走,用心去感受,这就是我的祖国,无论她贫穷还是富有,我都深深爱着她。

——题记

  在田阳县的7天里,我们每天与当地的干部群众一起劳动,一起生活,听他们讲各自的故事和梦想,就在这田间地头,我们不停地收获着感动和梦想,收获了一个田阳农村印象。

印象田阳之一:异地搬迁任务重

  当汽车在蜿蜒而上的山路上行驶时,总能看到一个个自然屯(村)散布 在不同的深山之间,少的有十几户、多的也不过百户,常常在路过的时候能将村里的户数数个大概。田阳县玉凤镇长高村有464户,分布在11个自然屯,巴别乡有13个行政村,146个自然屯,185个村民小组,平均一个自然屯只有1.27个村民小组。人口的过度分散也给当地群众改善生产生活条件带来了许多不便,村村通的投入会增加许多。虽然大多数行政村都通了公路,但村到屯的道路有的村是沙石路。一位乡镇党委书记向我们反映,希望上级拨付村村通款项时,能够一次性拨付够修水泥路的数额,否则只能修沙石路,沙石路一到雨季很容易被冲毁,等于前功尽弃。

  有一些通路、通水比较困难的自然屯,已经由政府协调地块、村民自筹资金盖房实现了集中异地搬迁。为帮助村民搬迁,政府还会在资金上给予帮助,普通农户有5000元补助,危房改造户有17000元补助,同时可为村民协调银行贴息贷款。当地干部说,也有一些群众不愿意搬迁,也许是故土难离,需要乡村干部做思想工作。

  田阳县南部为石山区,为喀斯特溶岩地貌。坡洪镇副镇长覃丽华介绍,石山区地下水特别少,全年蒸发量大于降雨量,很多村子不适宜生存,目前全镇还有3个自然屯没有通水和电。坡洪镇目前有6个贫困村,这个贫困村扶贫的目标就是异地搬迁,让农民进城务工,就近就业。面对如此繁重的搬迁任务,还有更多的思想工作等着田阳县南部石山区的乡村干部。

  田阳县也正在积极探索搬迁之后的社会管理问题,包括户籍、养老、医疗和耕地流转等,努力为群众带来更多方便和实惠。对于孤寡老人和部分留守老人,田阳县探索了一条乡镇公共租赁住房的新路子,努力让老人生活得更安全更幸福。

印象田阳之二:6岁孩子要住校

  我们去的时候,孩子们都已经开学。但在放学后,也未见孩子们归来。当地村干部告诉我们,这里的孩子从小学一年级就要住校上学了。本是在父母面前撒娇的年龄,如今从小学起就要住校开始独立生活。经调查,2012年田阳县巴别乡中心小学在校生502人,其中寄宿生424人,坡洪镇琴华中心小学在校生257人,其中寄宿生211人,头塘小学在校生640人,其中寄宿生388人,那满中心小学在校生410人,其中寄宿生216人(学生数据主要来源为田阳县教育局和各小学网站)。寄宿生所占比例均已超过50%。个别学校,还存在幼儿生住校的现象。寄宿生中大多数为留守儿童。从小学甚至幼儿园开始的住校生活,谁来保证他们身心成长所需要的安全保障、温馨亲情、健康饮食和快乐童年?根据我国教育事业发展规划,农村寄宿制学校作为实现“两基”计划的一个主要措施,其建设规模也在逐渐扩大,“两基”计划完成后中、西部省市将新建、改扩建寄宿制学校7727所,增加寄宿生204万人。如今在寄宿制小学里存在着学生年龄偏小、难以管理,学校缺少生活老师、医务保健老师和后勤人员等亟待解决的问题。

  一个朋友说,北京市某小学暑假期间组织了部分学生赴南极进行了科普考察,每人的费用在3万元以上。对比之下,农村寄宿制小学生假期的最大愿望就是和父母或长辈的团聚,调研团采访的一位留守小女孩对我们说父母在外地打工,她要留在山里照顾爷爷奶奶。她的话感动了每一位成员,也让大家心里有一些揪心的痛。当东部发达地区的孩子在享受营养早餐和假期旅行时,中西部地区的许多孩子却已经开始独立生活,毫无疑问,这些孩子需要更多的雨露和阳光。

印象田阳之三:收入差距需缩小

  2012年田阳县农民人均纯收入为5693元,该县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20131元。2012年江苏省农民人均纯收入为12202元,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为29677元。2012年全国农民人均纯收入为7917元。全国城镇居民人均总收入收入为26959元,可支配收入为24565元。这些数据说明,总体上西部和东部有较大差距,但西部农村和东部农村的差距要远远大于西部城镇和东部城镇的差距。

  田阳县经济弱镇巴别乡2012年农民人均纯收入为2790元,该县经济强镇百育镇2011年全镇农民人均纯收入已达到6815元,接近全国平均水平。这说明同在田阳县,经济强镇和经济弱镇的差距也是巨大的。在走访中,我们也发现农户与农户之间的收入也在逐渐拉开差距。通过比较,说明扶贫工作应该突出重点,既要“输血”,更要增强“造血”功能,提高群众脱贫致富的信心和能力。

  为促进农民收,田阳县大力发展芒果、圣女果、甘蔗和油茶等产业,田阳也因此成为中国第一个芒果之乡,圣女果销到了北京。田阳县周县长说,发展芒果、圣女果,是多少年摸索得来的结果。后来我们尝到当地的芒果,果真口感超好、味道超甜。我们来到当地一家芒果种植大户和她一起劳动,她个头不高,皮肤晒得很黑,能够看出常年在户外劳作。谁能想到当地芒果产业发展的背后凝结了农民多少汗水。

  在圣女果种植区我们遇到几位农民推着一筐一筐的圣女果卖给收购商,价钱为每斤7毛。这样的价钱最后到城市的货架上就到几元一斤了。如何缩短中间环节,提高收购价,使农民获得更多收益,是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各地都在探索成立合作社、农超对接、注册品牌、有机认证等方式方法,来提高农民受益。这一切最需要的就是人才,需要培养更多有文化、懂技术、会经营的新型农民。

  田阳县在这方面也做了许多探索。许多人印象中,南方不会缺水。但田阳县却存在严重的季节性缺水。降雨主要集中在7、8、9三个月。每年的3至5月都会一些自然屯人畜饮水无法保证,需要政府送水维持正常生活。田阳县为发展圣女果产业,同时又合理利用水资源,水利部门统一定为每年9月15日放水,鼓励农民在同一天开始栽种圣女果,这样圣女果就会在同一时期成熟,产量大,才能有客商来采购,才能有规模效益。同时,田阳县在一些地块大力推广高效节水灌溉技术,例如滴灌,取得不错效果。田阳县另一条经验是,整合涉农部门资金,各部门立足本职,水利部门负责改水,国土部门负责土地整理,农业部门负责病虫害防治,农机部门负责机械化耕作,确保建好一片,管好一片,成功一片,着力打造高效节水型农业。

印象田阳之四:青山背后有牺牲

  我们所到的田阳县玉凤镇、坡洪镇、那满镇、巴别乡、百育镇,到处都是一座座青山。很多地方,大家都感慨特像桂林山水,只是这里只有山,没有水。经了解得知,当地已经实行了多年的退耕还林政策,生态环境已发生明显好转。有团员在车上给大家进行了科普,其中一点就是石漠化是人为活动造成的。经过多年的治理,我们终于将人类带给自然界的创伤逐渐医治好。石漠化得到遏制,水土可得到更好地保持,山洪和泥石流发生的概率会降至最低。田阳县域属于珠江的重要源流,这里的环境好转对于珠江保持水源也具有重要意义。

  周县长也说出了他们的苦衷。他说,退耕还林对国家来说是件好事,对我们县长远来说也是件好事,但是退耕还林后给予农民的生态补偿比较低,目前是每亩10元,补到农民手中每亩9元。这样的补偿不利于巩固退耕还林的成果,特别是土山区的农民还希望再补偿多一点。对于祖国的中西部,特别大江大河的源头,发展和保护是一对矛盾。当房价、菜价等都在飙升的时候,给予他们的生态补偿是否也应该有适当的增长。

  在田阳县每个村,都建有垃圾收集池,街道都有垃圾箱,将收集的垃圾集中焚烧,减少了污染。这是广西在全区范围内开展的清洁乡村活动,通过集中处理,大大减少了污染。这项活动也使群众的环保意识大大增强,我们基本上在乡村看不到乱倒乱扔垃圾的现象。

印象田阳之五:留守老人需种田

  那些留守老人是大山深处最庞大的一个群体,我们走访的农户,遇到的几乎都是老人。他们是那样的质朴,虽然语言不通,微笑着为我们端来自酿的玉米酒。他们是大山的守护者,虽然年近古稀,仍然要下地种田。如若想起这一点一粒的粮食,都凝结着留守老人的汗水,你怎么还能浪费这宝贵的粮食。他们守候着那片故土,这里是亿万进城务工人员的精神家园。每年春节的时候,在外漂泊的游子都要返回故乡,看一看老父老母,和他们一起过个年。这一时刻,才是中国最幸福的时刻。

  回首田阳,留守老人和留守儿童依然是调研团成员最深的牵挂。留守儿童的眼神,留守老人的身影,一直萦绕在大家心头。老人经历了解放前的旧社会、经历了解放后的合作化、大跃进、文革,经历了改革开放后的农村经济体制改革,激发了前所未有的激情,而今他们的孩子也成为现代化工业和城市建设的主力军。可是,他们呢,他们还在那里劳动。虽然我们未曾忘记他们,我们给予他们的确实太少了,他们还需要更全面的公共医疗服务,需要有适当的文化娱乐活动和设施,需要有更完善的人口(户籍)迁徙(转移)和耕地流转政策,使他们能够在合适的时机进城与子女团聚,而不再聚少离多。

印象田阳之六:乡村干部奉献多

  陪同留守老人和留守儿童一起守护乡村的,是许多努力改变家乡命运的乡村干部。他们热情、质朴、敬业。他们的职务不高,责任不小,工资不高,事情不少。这就是许多基层干部的真实写照。他们保持着那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梦想,这就是努力改善乡亲的生产生活条件,使他们过上好日子。坡洪镇覃丽华副镇长就是其中的代表,她对分管工作的精确把握,对辖区事务的熟练程度,对工作、对事业那份执着和热诚,都令我们由衷敬佩,深深感动。还有巴别乡双语广播站站长苏文丰,他二十五年如一日,义务为乡亲进行壮汉双语广播,成为乡亲们了解外界信息的重要渠道。

  在田阳的七天里,我努力的感知着田阳的一山一水、一人一物,从田阳归来后,我试着去读懂田阳,读懂石漠化已经得到遏制,读懂适龄儿童要住校上学,读懂青山背后的付出和牺牲,读懂留守老人的辛劳和孤寂,读懂乡村干部的梦想和希望,读懂一个农村中国。

  最重要的是,我读懂了我们这一代青年所肩负责任和梦想,这就是努力让儿童得到更好的教育,让老人得到更好的照顾,让青山绿水常在,让现代农业在各地生根开花,努力建设一个充满希望和朝气的农村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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